“从小我的目标就是创业,等到哪天我的时代来了,我就要做!”身为台湾老字号酱油厂万家香第三代吴如森,从小跟着爷爷住,听着家族创业故事,耳濡目染长大,对经营自己的业务相当憧憬。
吴如森没有接起家族稳定的酱油业务,多年来在外创业打拼,太阳能业务经营得有声有色,陆续牵起苹果(Apple)、日商台湾欧洛斯电力(以下简称欧洛斯)的绿电合作项目,7年来投入再生能源产业、与国际客户交涉背后,他有什么经营心法?
7年前选定再生能源,苹果、日商都跟他合作
在从事再生能源产业前,吴如森自研究所毕业后,25岁在美国展开第一次创业,顺应2000年互联网热潮,做过二手车交易平台、教科书贸易,虽然都做得平稳,却没办法做大,后来吴如森选择搬回台湾归零思考,面对下一次创业,他设下三个原则:第一规模要可以做大,第二要有进入障碍,第三必须站在趋势的浪头。
2013年观察到日本再生能源趋势,经历福岛核灾事件过后,日本大力投入再生能源开发,当年吴如森、永鑫能源皆是台湾最早一批前往日本投资的台湾企业。
累计一定的经验后,2016年吴如森看见台湾推动再生能源的机会,在家族的支持下,于2017年成立恒利能源,目前手上有数十个案子开发中,近期更和远雄人寿、欧洛斯成立合资公司恒利绿色能源,远雄人寿、欧洛斯各持有40%股份,共同切入太阳能电厂业务,从案场开发、系统构建、后续运维、发电、售电全方面运营,第一阶段以100 MW为目标,首件案子屏东县内埔乡的太阳能电厂2MW,已于去年底完成并网。
恒利绿色能源首件案子为屏东县内埔乡的太阳能电厂2MW,筹备时间长达2年。
谈起与欧洛斯的合作,吴如森坦言,双方认识长达三年以上,但过去一年才比较认真谈合作,他观察,相对西方人重视案子的条件及价格,日商保有传统、老派的企业家精神,看重合作方人的本质,甚至连公司审核时,都要询问有几个小孩及年纪,关心公司未来接班的问题。
其实欧洛斯来头也不小,其母公司株式会社欧洛斯能源控股(Eurus Energy Holdings Corp)为日本最大的陆域风力发电投资开发商,其投资者为丰田通商株式会社与东京电力,该集团在全球13个国家进行陆域风力、太阳能投资开发,且欧洛斯过去从未把案子中途卖掉,“欧洛斯愿意投资台湾,也准备跟我们耗20年,甚至连对方负责人的家人都准备搬来台湾住。”
另一个吴如森牵起的合作项目则是在2019年苹果首度来台买太阳能绿电,正是看上万家香在屏东的屋顶太阳能电厂,这也是台湾首个MW(百万瓦)等级的再生能源凭证交易案,“和苹果合作,比较是大家要做一个好事的感觉,那时完成这件事是很重要的里程碑。”
2019年苹果首度来台买太阳能绿电,正是看上万家香在屏东的屋顶太阳能电厂,这也是台湾首个MW(百万瓦)等级的再生能源凭证交易案。
合作的企业皆是赫赫有名、规模之大的企业,为什么他们会看上恒利能源?吴如森谦虚说是运气好,“绿色能源刚好是一个全球趋势的产业,就像是浪在推着你的感觉,你又可以跟一些最优秀的人来谈判,都是很好的经验。”
当然还有家族背景的加持,万家香在台经营超过70年,是家喻户晓的品牌,具有一定程度的信用。不只在台湾,连在日本做生意,都受到很多人的帮助。
从日本看见产业循环,构建能源产业链
“在日本,我看到一个产业怎么兴盛起来,产业链很重要。”从开发期,银行是一个重要的资金提供者,但若没有保险公司的支持,银行也不会借钱;在构建上,则需要产业专业分工人士串起,政策法令也都要清楚,当生态圈串起来后,一个产业就有办法做起来。
而台湾现在走的经历,跟日本当初发展相似,从小型案场转往大型案场发展,尤其农委会“七七事变”后,限缩2公顷以下的农地种电,现在只能朝困难度较高的大型光电案子发展。此外,台湾补贴再生能源的批量购买费率逐年下调,早年一度电补贴十几块,如今剩下4元,补助势必会持续调降,投资者也会转移至其他市场。
说到这,吴如森忍不住吐苦水,“台湾太阳能构建成本在世界是出奇的高,连外资来台湾投资都觉得不可思议,”第一台湾先天条件不良,地小且分散,地主多;第二政策规范,让厂商的成本难以降下来,其他还包括台风、气候先天条件,以及馈线构建费用都比日本贵倍数以上。
但,太阳能产业的优势在于,它是长期稳定的收入,批量购买费率政策保障20年,且几乎可以保险,大家都往“类定存”方向走。
“我们公司的策略,就是站在比别人前面一步,当知道产业的cycle(循环)会怎么走,至少有多一点准备,”吴如森说,未来恒利能源希望可以组一个团队,汇聚台湾再生能源的力量与知识,到海外发达国家做大型案子。
为打造出能源产业链,吴如森近期以公司名义投资一家FinTech创业公司Lyght,构建绿色能源项目认购平台,让人人都有机会参与绿色能源电厂,“在整个能源产业链,他们能补足资金的角色,帮助一些规模较小的风机、水力企业;未来的绿色能源不只是公司在推动,而是大家都能够参与。”
因为深刻了解早期创业的辛苦,吴如森对外拥抱创业公司合作,“假设你要创业,若成功要素有5项,我可以提供给你2~3项,那我们就可以一起合作。”
经营态度:宁可慢,也不要做错决定
投入再生能源业务7年时间,吴如森的热情依旧,他说这个业务可以跟银行、地主农夫、投资者等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每天都有排不完的会。早年吴如森还会轮流带着三个小孩到日本开会、走访太阳能电厂,甚至到讲公司经营的床边故事,用身教告诉小孩赚钱并不容易。
每个案子经手都是大笔金额,连最小案子也要5千万元起,因此每做一个决定都要深思熟虑,宁可慢一点,也不要做错决定,而且还必须冒一点险。
“就像是我砸大钱买了一颗石头,可是我知道里面有钻石,但旁边人看到是石头,在还没剥开前都是我的压力;开发期长达2年,直到完工后才发现里面真的有钻石,”吴如森生动比喻。
谈起公司未来目标,吴如森说,不只太阳能,未来还会朝其他绿色能源发展,公司成立至今,每年也都有获利增长,虽然开发期辛苦,当投资电厂的规模越大,未来就能坐享稳定20年的电费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