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能源计划太多核准大塞车,西班牙政府劝说撤案

欧盟积极推动绿色能源,西班牙身为可再生能源资源丰富国家,也祭出相当多推动政策措施来发展绿色能源,尤其是当前执政党左派的社会党,更是主打绿色能源新政(Green New Deal)胜选上台的,然而西班牙社会党与左派盟友我们可以党(Unidas Podemos)的联合政府,却正在劝说绿色能源案件撤案,这是怎么回事?

西班牙对绿色能源野心勃勃,目标2030年有60吉瓦(gigawatt,GW)绿色能源,不过绿色能源开发案申请如雪片飞来,提案总量高达150吉瓦,主要来自风能与太阳能,这庞大的案件量若是都开发,将让西班牙电力供给严重过剩,但在此之前,西班牙的政府是先被公文淹没。

西班牙政府原本就不以效率著称,世界银行政府性能指数,西班牙2020年只拿到0.89分,全球排名41,第一名新加坡是2.34分,15名日本为1.6分,西班牙甚至还不如智利0.99分,从这比较就可知西班牙的政府性能如何了。

当超量绿色能源开发申请案挤进政府机构,造成官僚作业严重宕机,大量案件待审堆积如山,来不及环境影响评估,许多申请案可能根本还在排队等待审理就过了期限。2021年底,西班牙政府为了推动电动汽车与绿色能源,连忙通过紧急方案,以缓和积压文书压力,立法延长项目的截止期限时间,改以不同申请阶段为依归,尤其是最为瓶颈的环境影响评估部分。

风场、太阳能发电场若连接长输电网络,输电线路建设也要一并列入环境影响评估,例如要从亚拉冈地区输电至巴塞罗那,输配线路达150公里,沿线都需要考量对环境的影响程度,此类超长输配线路计划常常遭打回票。此外,在鸟类生态敏感地区、保护区的计划也会排除。开发需做环评本是天经地义,但当案件爆量,政府性能又低落,就造成审理大塞车。

不提升行政能力,零碳排计划也只是空谈

就在大塞车大排长龙中,为了公平性原则,西班牙政府官僚还是要严格遵守先来后到,案件审查不以重要性、可行性为优先,而是确实照送件时间顺序,先来先审,于是有计划太过草率或天马行空不可行,或是环境争议地带环评恐怕旷日废时,也一样依照送件时间顺序审理,后面苦苦等待的其他案件则等到过期。

西班牙政府明知这状况,仍死死谨守分际,表示政府不能为了想要的事任意主观筛选案件,政府筛选案件就要给大众明确交代,证明自己不是滥权,结果是政府还是必须审核,分析优劣,完成大半程序,然后才能筛掉案件,程序也差不多耗时,根本没有节省时间。

西班牙政府想到的解决方案是:既然政府筛选有困难,就让申请案主“自我审查”吧!鼓励送案者自行撤销申请案。2021年底紧急方案包括:若在2022年1月23日前自行撤案者,可拿回送件时支付的每百万瓦4万欧元送件起始投资费用,若没有自行撤案,后来审查遭否决的案件,钱就拿不回来,希望自己评估觉得过关希望不大的案主就主动放弃,借此减少案件,缓解审查塞车。

目前中央政府生态转型部正处理697件绿色能源开发案,有467件太阳能、211件风能、2件水力发电、17件复合计划,总计发电容量达66吉瓦,而只有19.7吉瓦容量计划进入环境影响评估阶段。但这远远不是西班牙全部绿色能源开发案的数量,因较小规模的绿色能源开发案,小于50百万瓦发电容量者,属于地方政府审核范围,但各地方政府的审查也严重塞车。

西班牙政府想大力推动绿色能源建设,一头热同时,整个政府从中央到地方所有相关部门,都没有与绿色能源新政野心匹配的行政作业能力,且注重表面公平先来后到、逐案审查,实务也造成疑虑,因开发案对环境的影响不只与本身有关,也与邻近开发案总数量有关,又譬如若多个绿色能源开发案位于附近,全部通过,该地输配电网络势必发生容量不足需增加基础建设的问题。

西班牙政府如今闹出要民间自己撤案的讽刺政策,只是欧盟推动绿色能源问题的冰山一角,虽然多国一一提出极具野心的零碳排目标计划,若行政能力不足以支持,恐怕成为完成目标最大的绊脚石。

(首图来源:Flickr/Mussi KatzCC BY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