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莱坞迎接新巨人“华纳兄弟探索传播”,但竞争对手是债务

光以流媒体市场规模扩展看,看到华纳与Discovery(简称探索频道)整合就让人兴奋,毕竟是流媒体史上最高价整合案,两者整合年度营收为460亿美元,且认为能与Netflix、Disney 同台竞争,成为美国(甚至全世界)都少见的大型媒体公司。

长远来看,这说法并非夸大,毕竟每年营收近500亿、每年内容预算都超过200亿美元(只输迪士尼),两家公司分别拥有戏剧性流媒体HBO Max与非戏剧性节目流媒体Discovery,如果两个流媒体整合,代表几乎掌握所有类型节目,且内容总时长将超过20万小时,几乎可说是现在流媒体服务最大量内容。

但这些都是影音流媒体服务呈上升趋势的乐观说法,这间新公司还有许多问题要面对。

从华纳与AT&T继承的债务问题成烫手山芋

明明华纳兄弟旗下有HBO Max,还包括HBO剧集,但为什么母公司AT&T要将华纳兄弟分拆出去?原因就是“负债”。AT&T十年来经过2011年收购T-Mobile、2015年收购DirectTV、2018年850亿美元收购时代华纳,前两者交易不但没让AT&T坐拥营收,反而还因兼管问题或策略失败导致需出售或多付“分手费”。

2018年收购时代华纳表面看来是不错交易,但电影与内容是需巨额投资的产业,即使收购有庞大智财资源库的华纳兄弟,钱也不会自己滚来,肯定要花时间精神继续拍《蝙蝠侠》、《哈利波特》等系列电影才有办法回收。但回收前需投资资本也大到难以想象:AT&T当初并购华纳光咨询费就花了9,400万美元,现在为了分拆出去,又花了6,100万美元。

这些交易足足让AT&T负债1,700亿美元,完成与Discovery交易后,AT&T不但可获得430亿美元,同时新华纳与探索频道合资公司将背负550亿美元债务。这债务对不断付成本制作节目的公司来说并非小问题,且探索频道首席执行官将成为新控股公司首席执行官,上任后第一个任务,就是希望削减两家公司重叠的业务以节省30亿美元──换句话说,将会有大规模裁员计划。

新CEO已宣言,目标并不是“提高资本支出大战”,而是“与领先流媒体服务竞争”,代表虽然迪士尼、Netflix都会花大量成本制作新视频,但对新兴流媒体大佬而言,“花成本增加视频数量”在尚有550亿美元负债下,肯定不是当务之急。

要集成HBO Max与Discovery的跨国业务难度惊人

两家公司集成后掌握的文化资财惊人,拥有足以媲美甚至超过Netflix或Disney 的内容资料量:据调研机构AMPERE Analysis统计,单以美国境内统计,容量仅次亚马逊,有华纳兄弟、Cartoon Network、HBO、Discovery、CNN、TLC(旅游生活频道)、Good Network等32个频道,内容有新闻、综艺、真人秀等,虽然其他两者也有相同频道,但广度很难与新“华纳兄弟探索传播”(Warner Bros. Discovery)媲美。

美国部分内容版权目录比较表。 (Source:Ampere Analysis)

但两者已在全球创建不同收视体系,即使都跨入流媒体领域,但实务真正集成,可能不是一两年就能完成的挑战。18个月前,从亚洲与澳洲、拉丁美洲、欧洲中东与非洲等,这几个地区都开始有主管集成业务。

不管谁看来都是重大挑战:影视内容版权与播映牵扯到各国有线电视法规、地缘政治、竞争者等因素,短期集成并非易事。尤其HBO Max、Discovery 各有收视户,要集成业务又不能让流媒体数字下降、又有550亿美元债务,不能放弃广告与有线电视业务。

有些华尔街人士分析更狠:观察一年,看看债务削减速度就可知道这家公司状况怎样,甚至还建议美国另一间电信商Comcast可评估一年后是否出手收购。

广告很可能成为新流媒体服务重点

很明显,华纳兄弟探索打算通过Disney 跟ESPN 美国做法:Hulu将这两者打包成一个服务,然后收费14美元。14美元约等于或接近美国人们1小时基本薪资,已经算高了,现在HBO Max收费15美元(之后可能会推出有广告版),如果加上Discovery 无广告7美元月费,价格可能高到吓人。

CNET编辑认为HBO Max与Discovery 整合后,不但不应涨价,反而应该要降价、给竞争对手压力;但庞大债务下,或许新流媒体服务可能不会涨价,但要降价几乎不可能──多几美元对流媒体用户来说可能是续订与否考量,但少几美元不见得就会让用户变多──重点还是用户是否觉得节目内容值得订阅。

但如果订阅费少几美元却要看广告,普遍来说用户还是接受。这也是HBO Max准备引进广告版费用的原因:看广告降低订阅费增加用户。这方法Discovery 实行有些年头,不但能避免裁员,也确保有线频道商业模式引入流媒体,将现有流媒体“有线电视化”。

但广告化并非没有缺点,华纳兄弟探索要么就要在服务当地养广告业务(或让现有业务转型);要么就要跟当地广告商(或Google、Facebook)合作,但就会被抽成。不管什么模式经营,有如此多内容却没办法增加太多成本经营下,用较便宜却要看广告的做法,将是新公司维持营收、减少负债的重要因素。

而“广告模式”是否成功,也会成为其他流媒体服务是否加入广告业务的重要参考。

债务是影响公司决策的重要关键

1985年成立的Discovery只是中型传媒,但成立近40年间,公司不靠大规模电影预算,而是靠科学、历史、食物、新闻、综艺真人秀等打开一片天,甚至大到足以跟有《哈利波特》、《蝙蝠侠》、《权力游戏》等知名影视IP的媒体公司整合。

但原始华纳兄弟经营策略与花费和探索频道家族的差异极大,将是62岁新首席执行官大卫扎斯拉夫(David Zaslav)的新考验。有些人认为头几个月将是新公司的关键,但如果考虑债务、收益平衡等问题,未来可能3~5年内走到稳定减损,甚至还清债务。

但对需先付钱才知道能不能收获(大部分是不能)的媒体产业来说,要准确花钱在刀口上,这任务可是异常艰巨。

(首图来源:Warner Bros. Discove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