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战争后,日本查看本身国防投资的不足,宣布大举提升国防预算,不过要实际提升军备,还要军武厂提升产能,然而,过去主要供应日本自卫队的本国大企业,东芝、三菱电机、大金工业等,对于争取国防生意却兴趣缺失。
日本战后不仅宪法仅能有自卫队,整体社会气氛也一直偏向反战、反军事化,长期依赖美国国防保护伞,本身国防投资远远不足正常国家类似战略形势应有的建军准备,这也影响国防相关产业对投入国防供应链的看法。
日本企业界对国防业务长期的刻板印象就是:低毛利、高社会形象风险,许多日本反战团体一旦得知企业参与国防供应链,就受抗争骚扰没完没了。此外,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日本国防投资不足是几十年累计,如今要一口气追上,需要急速扩张产能,可一旦完成建军目标,又恢复正常采购数量,那扩大产能该怎么办?这会对投资企业造成相当大风险。
应对日本企业质疑,日本政府祭出提升获利诱因、降低风险双管齐下,吸引企业加入。日本政府准备将国防装备的毛利率上限提高到15%,另一方面提供国营工厂资源让企业界可扩产零风险。但业界仍认为不够。过去日本政府要求企业配合总视为理所当然,如今越来越难要求企业为了爱国情操牺牲股东权益。
日本社会反战情节正在转向
长期忽视国防投资,低毛利也让企业也把配合国防当成苦差事,结果就是日本无法拥有美国洛克希德马丁、雷神,或英国BAE这类军武大厂,通常日本企业供应军方的都是较平凡的通用产品,且国防产品通常占全公司总营收比例相当低。
以三菱重工为例,尽管负责开发日本次世代战机及对抗中国的远程导弹,军事合约2022年总营收290亿美元仅占一成。三菱电机2022年340亿美元营收,国防部门仅占4%。三菱重工主要业务还是民间商用产品,如民航机零部件、发电厂设备、工业机器等。大金有制造炮弹与迫击炮弹,但以空调闻名,主要营收也来自空调业务,占九成营收。东芝有生产军用电池,但本业还是电子产品。
日本政府自2022年起与各大企业接触,除了三菱、大金、东芝,还包括斯巴鲁汽车、石川岛播磨重工等,要求他们扩大军事部门。这些企业对军事部门都讳莫如深,深怕在反战的日本社会伤害品牌形象,也担忧成为中国反日的标靶,失去中国市场。
有军事产品部门的日本大企业,大多将军事产品列为“特殊装备”,官网通常不会提及。并非军事产品部门都列为机密不得碰触,上市公司仍然照常公开相关部门运营情况,只是非常低调。
日本2014年解禁军事装备出口,希望给予企业界发展国防业务的诱因,结果并未产生太大效果,这是因长期忽略使日本企业的国防部门奄奄一息、缺乏国际竞争力,此外大企业官僚体系过度谨慎,也让他们裹足不前。
2020年三菱电机是唯一有军武出口的日本企业,出货雷达给菲律宾。日本企业不只没有受鼓励,反而还一一退出,2020年时日本化学公司大赛璐宣布将结束战斗机驾驶弹射逃生设备部门,主因是利润太低;2021年住友重工向防卫省表示不再制造机枪,表示订单太少难以维持产线及训练工程师。
不过战略情势改变,日本社会反战情节也有转向,日本政府2023年民调显示,高达41.5%日本人民希望扩大自卫队,5年前相同民调仅29.1%支持。如今日本政府与民间对军事投资越来越重视。不过企业最关心的还是,日本政府5年大幅扩军计划结束后,军事投资是否持续,还是到此为止?若是后者,日本企业对只做5年的生意,投资意愿可想而知,只能说兴趣缺失。
(首图来源:达志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