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海豹部队之父学管理,顶尖战士在训练中体悟的团队合作秘诀

让海豹部队如此出类拔萃的特点之一,是他们结合了秘密行动与适应性。他们可以在完全静默的状态下,精准地穿越复杂又危险的地形。

这也是为什么海豹部队会被选上执行狙杀宾拉登、拯救被索马里海盗劫持的马士基阿拉巴马号船长理察.菲利普斯,以及数千件较不为人知但都具有同样风险的任务的原因。

编按:高效团队》作者作者科伊尔以4年时间,深入Google、迪士尼、NBA圣安东尼奥马刺队、美国海豹部队第六分队、IDEO设计公司、网络零售商萨波斯等世界上数一数二的成功组织,剖析他们如何打造内部文化,并且在高度竞争中持续胜出。

那么海豹部队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整体表现?为了挖掘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追溯到一位身材瘦削、患有近视、个性无比顽固,一度还未能获准在海军服役的军官德莱普.考夫曼(Draper Kauffman)。

考夫曼在二次大战时,自愿担任美国志愿救护队的驾驶,并主动要求调去最危险的前线:希特勒集结部队侵犯法国之处,也就是马奇诺防线的北境。1940年2月,考夫曼抵达那里不久,战争便爆发了。

考夫曼(Draper Kauffman)被誉为美国第一位蛙人、海豹部队之父,他缔造的心智基准:坚持不懈、团队合作,与非凡的勇气,对今日的海豹部队来说仍是重要的精神指标。
维基百科

考夫曼的第一份工作是驾驶救护车在战场上抢救伤患。他其实还没准备好面对战争中的混乱景象。大约在那个时候,他遇到了一群法国军人,他们拥有考夫曼不具备的所有特质。这些人是自由军团(Corps Franc),其工作是潜入敌军后方、扰乱通信、援救俘虏,并在暗中搞破坏。他们以小组行动,每一组都携有轻军火与炸药。

考夫曼对他们有如兄弟般的同袍情谊感到惊讶,那远远超过他在美国海军学院看到的一切。他在给家人的信中如此写道:“你要么是被自由军团接受,要么就是不被接受,两者天差地别。他们会为你做任何事。如果队中有一人中了陷阱,其他5人会为了救出受困的队友,与50名德军对抗。”

在那6个星期间,考夫曼每日每夜都与自由军团相处在一起,亲眼见到他们在夜晚向死者致敬的仪式,以及他们在面对敌军战火下的冷静。

“情势艰难时,你会很快就诚挚地称一个人为朋友。”他写道,“这种感受,在我于战场上救起军队成员托万那天达到极点。”

托万的半边脸都不见了,一只手臂被子弹射到残缺不全,左脚也不见了。我们将他送到紧急救援站安置时,我都快要崩溃了,他还用剩下那只完好的眼睛一直对我眨眼,用他完好的那只手紧抓着我的手。
德莱普.考夫曼

马奇诺防线被占领之后,考夫曼前往英国,并自愿参加英国皇家海军后备队的炸弹拆除小组。他在1943年6月回到美国,加入海军后备队。当军中得知这个瘦削的上尉具有拆除炸弹的技能,便将考夫曼送往佛罗里达州的皮尔斯堡,指派他选训一批水下破坏部队,以渗透法国和北非沿海的德国防线。

脆弱与相互连接的相遇点,信任感交织而成的强大力量

海军本来期望考夫曼会遵循他们训练特别部队的步骤:在军官的监督下,花几个星期进行程度适中的选训工作。但他却不这么做,考夫曼决定要打造一支自由军团。

首先,考夫曼创办了一个叫“地狱周”(Hell Week)的训练,那是个为期一周的汰选计划。这个训练就像马奇诺防线,充满了痛苦、恐惧与困惑,其中包含了4英里长的开放水域游泳、障碍赛、徒手战斗训练、10英里长跑、少得可怜的睡眠,以及一项奇怪的操练- 举电线杆 ,他曾经亲眼见到英国的突击队员用这种训练来锻炼自己的力量与团队精神。

其次,考夫曼下令,每个训练都必须以小组为单位。团队以6人(符合海军规定的橡胶筏人数)为一组,训练期间都待在一起。每一个小组都 必须能够在不依赖中央指挥的情况下,自行绕过或穿越任何障碍

第三,考夫曼 消弭了军官与士兵间的阶级分野 。不论等级高低,每个人都要接受训练-包括考夫曼自己。第一个受训班出租车兵看了一眼这位笨拙又近视的指挥官,心里都这样想着:这家伙绝对不可能做得到。但是考夫曼证明他们都错了。

这个世界上最先进、最成功的军事部队,居然是由一个过时、原始、全然不科学的计划所打造出来的,而这个计划的本质自1940年代后就没有改变过。

 

一个破坏班的成员丹.狄隆写道:“我们一直都在测试(考夫曼),但是我对他的尊敬却是与日俱增。其他军官只会告诉你要做些什么,但他们自己却不那么做。这个人……他会问你的想法。如果你的建议好,他就会采用……而且他全程参与……我们做的那些最肮脏、最痛苦的工作,他都和我们一起做。我们如何能不尊敬他?”

从考夫曼的临时培训计划结业的团队,自一开始、从奥马哈海滩到太平洋,都取得了成功。1960年代,当肯尼迪总统扩展美国非常规作战的能力时,考夫曼的培训计划便被当成海豹部队的范本,至今仍然如此。

“我称它是“无意识的天才之举”。”一位海豹部队训练军官告诉我,“打造初始培训计划的人不完全了解为什么这是创建团队的最佳方式,但他们知道这是最好的方法。现在要回头做出改变非常容易,但是我们不会这么做,因为我们对结果感到很满意。”

如果来到海豹部队的训练现场,你会发现考夫曼的电线杆被堆放在维吉尼亚与科罗拉多海滩上的海豹部队障碍训练场附近的沙丘上。

这些电线杆看起来像是建筑工程的剩余材料,但对海豹部队的指挥官而言,它们可是相当神圣的。海豹部队指挥官汤姆.弗里曼(化名)说:“段木体能训练(Log physical training)是一切的基础,它紧扣着每一份演进的本质,因为它和团体合作息息相关。”

段木体能训练并不复杂,基本上是由6名海豹部队受训者,一起进行几项看似艾美许人在搭建谷仓时合力搬运木材的动作:他们举起、携带、滚动木材,将木材从一边肩膀移动到另一边,再推到脚上。他们怀抱着木材做仰卧起坐,再打直手臂将段木举到头上长时间站立。没有策略、技巧或是思考。

艾美许人(Amish)是基督新教的一个分支,以拒绝汽车及电力等现代设施,过着简朴的生活而闻名。网络上有许多他们盖谷仓的记录像片,从过程中可以着实得感受到“团结力量大”。

古老但是有用,自痛苦淬链出的完美团队协作

段木体能训练之所以与众不同,在于它能够传提交两种情况: 密集的脆弱感与深度的相互连接 。让我们逐项来探讨。

首先,脆弱面。以海豹部队的话来说,你不是在做段木体能训练,而是接受段木体能训练。在海豹部队各种痛苦的训练中,段木体能训练带来的痛苦是至高至纯的。

90分钟的操练才刚开始30秒,而你的肩膀已经感到在燃烧,但是你知道还要再熬一个半小时。
海豹部队指挥官汤姆.弗里曼(化名)

第二,相互连接。段木的重量(约250磅)和长度(10英尺)让它有巨大的惯性,每位队员都必须在正确的时间运用正确的力度,才能够协调地施作。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唯一方式,就是密切注意其他队员。这就是为什么体能较差但是同步工作的团队可以成功通过段木体能训练,而较强大的团队却可能身心都遭到失败的原因。

上述两个条件结合,会传提交一种非常特殊的感觉:你处于无边无际的痛苦之中,离你的队友仅几英寸之遥,近得你感觉得到他们的呼吸喷在你的脖子上。

当队友绊倒或失误时,你可以感觉得到;而且你知道当自己也出现同样的情形时,他们也感觉得到。这一切代表着一个选择:你可以专注在自己身上,或者你可以专注在小组与任务上。

段木体能训练做得不好时,段木会掉落滚动、受训者彼此争吵,而且情绪高涨。段木体能训练做得好时,看起来则是流畅安静的-但这是一个假象,因为在流畅安静的表面下,有沟通正在发生。

它以近乎无形的方式在交流:有人变弱,他身旁的其他人调整施力,以保持段木的平衡与稳定;有人手滑,队友立即会弥补这份落差。对话通过段木的纤维,来来回回进行着:

1.一名队友绊倒。 2.其他人感觉到了,为了团队而多承受一份痛苦来回应。 3.重获平衡。

托德莱普.考夫曼的福,这份脆弱与相互连接的交流得以编入海豹部队训练中的每个面向,如铁的纪律般获得尊崇。 每件事都由团队完成 。受训者必须随时留意其他人;没有比忽视其他人更严重的罪过了。

在海豹部队的另一项操练中,举着橡胶筏的受训者会持续改换姿势与领导者。该训练有着严格的时间限制,但教官会为了帮助队友而慢下来的人降低标准,因为他们更加看重愿意牺牲自己成就团队的举动。

 

这样看来,海豹部队中的高度协作是必然的。他们合作良好,是因为考夫曼的培训计划产生了数千个 创建紧密度与合作 的微小活动。

“它不只是团队合作,”指挥官弗里曼说,“你敞开自己。小组里的每个成员都知道你是谁,因为你把自己全部摊开在桌面上。而且如果你做得好,借此创建的信任程度会比其他任何地方都高出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