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aS是现在网络公司普遍的商业模式,例如脸书用网页提供社群服务,Google用网页提供浏览服务,用户不需要下载软件,只要打开网页就可使用。为什么SaaS会在近年相当普遍?
作者通过《绝对续订》,带我们了解SaaS产生的订阅经济,以及企业通过订阅模式吸引用户,取得利润的方式。
1995年秋天,约翰.麦卡斯基(John McCaskey)走进了加州帕罗奥图的斯坦福书店里买了几本书,包括《运用HTML及CGI设计互联网的基础》(Foundations of World Wide Web Programming with HTML & CGI)、《解密HTML & CGI》(HTML & CGI Unleashed),其中还有欧莱利出版的《骆驼书》(Programming Perl)。
当时,麦卡斯基是一家叫做硅谷图形科技公司(Silicon Graphics,缩写SGI)的营销总监,虽然他的职衔是营销,骨子里却是个工程师,而他新搜集来的这些书除了是兴趣以外,还有更伟大的目的,他意图重新设计一套内部应用工具,这是SGI的营销社群不常运用到的一块,称为MYOB(管好你自己,you’re your own business)。MYOB是一套商业智能(business intelligence,缩写BI)工具,以Business Objects软件为基础而开发,其目的是帮助营销人能够深入查看他们产品的销售。麦卡斯基的版本逐渐成形后,便开始有人称之为MYOB简易版。
史上最早SaaS应用工具:Viaweb和MYOB简易版
同一年在城市的另一头,自称黑客而在未来的硅谷大放异彩的保罗.格雷姆(Paul Graham)和他的朋友罗伯.莫里斯(Robert Morris)及崔佛.布莱克威(Trevor Blackwell)创立了一家公司叫做Viaweb,Viaweb也是他们应用程序的名称,原本叫做Webgen,让没什么专业技术的用户也能创建并运营自己的线上商店。
MYOB简易版和Viaweb都造成空前的成功,MYOB简易版在SGI简直红火,不仅取得容易而且使用简单,因此很快就有超过五百位营销人和主管采用;而Viaweb则是销售亮眼,在1996年底有七十几家商店是线上运营,而到了1997年底,这个数字便增长到超过五百家。在1998年7月,格雷姆和伙伴以价值5,000万美元的雅虎股票卖出Viaweb,从此变成了雅虎商店(Yahoo Store)。格雷姆接下来又组建了Y Combinator这家大为成功的科技孵化器,从中培养出许多很棒的公司,包括Dropbox和Airbnb。
Viaweb和MYOB简易版除了在现实世界的成功以及帮助发明者更上一层楼,两者还有一项非常重要的公用点,其用户接口(user interface,缩写UI)只以现成的网页浏览器组成。格雷姆称Viaweb是应用服务提供者,而麦卡斯基的应用程序就是将Business Objects工具制作成简易版本,而不必使用Business Objects。
换句话说,Viaweb和MYOB简易版是两个史上最早出现的SaaS应用工具,而SaaS就是现在用来描述不需要任何客户端软件的应用程序,在用户一方运行唯一需要的产品就是网页浏览器。如今我们有几千种每天都在使用的SaaS应用程序,包括脸书、Dropbox、亚马逊网络商店、eBay、约会配对网站Match.com、Salesforce.com,可以说过去五年来所发展出来的软件应用程序都是,但是在1995年,这可是革命性的概念,并将软件产业震得天翻地复。
SaaS确实改变了一切,购买软件的人现在不仅能够选择租用而不是直接买断,还可以用更少的费用就获取服务,另外也不必再添购昂贵的硬件来运行软件、不必花大钱构建数据中心来安放硬件。还记得我们稍早之前讨论的昂贵立体音响吗?这个音乐的比喻就相当于在BC时代软件界的数据中心,而且,他们也不必花钱雇佣高薪员工来管理那些数据中心及新软件。
应用程序一样在服务器上运行,不过现在拥有并维护服务器的是卖家,而非客户,通过网络浏览器和网址来连接并操作。现在大多数数据中心都是由几家公司联合构建,依据需求来提供主机、安全性并轻松延伸基础设施,这样一来,就连软件商可能也不必做自家软件的主机了,这项重要任务通常会外包给亚马逊云计算服务(Amazon Web Service)及Rackspace这类公司。
SaaS模式很难在短期获利,却有极高的长期利益
通过SaaS来推出软件,转换成这种新方法后,便直接造成了最为重要的变革:以订阅为基础的授权,这么做好像还满合理的,既然客户不再需要购买硬件才能使用应用程序,他们应该也不需要再购买软件了。过去,硬件、数据中心、安全性,以及运行一切所需要的人力,这些成本都要由客户吸收,但在今天,一套解决方案的一切元素都由卖家提供,随着软件附上,这就为订阅模式铺好了路,成为卖家的定价模型。
在云计算出现之前,软件一直都是由客户购买并拥有,也就是我们先前提到的“永久授权”,但是网络和SaaS交货模式的崛起创造出其他选择,现在对许多人来说这是唯一的选项,只要租用软件即可,我们经常称现在这些订阅是“软件订阅”,但事实上客户所租用的不只是软件,还有一部分软件运行需要的整个基础建设,通常是签订包月或年度合约。
这两项变革几乎是同步发生,而且彼此有解不开的关联,但是在这里应该要好好区分清楚。SaaS只是一种交付模式,让应用程序能够通过网络浏览器而运行,不必借由光盘或数字文件先送到客户手上,尔后在客户的计算机上运行;而订阅只是付款模式。这两种概念的关联相当紧密,因此今日提到SaaS的时候,几乎都是同时指称交付及付款模式。
这场地震以及对软件界所造成的影响,再加上扩散至软件以外的产业效应,如此规模说得再夸张也不为过。SaaS(两种要素皆是)改变了所有人对软件的看法,从华尔街到一般街头上的人们都是。例如在金融界,SaaS让人必须重新思考几乎是一切公司财务管理和报告的方式,不再以收益为上,而是看重年度经常性收入(annual recurring revenue,缩写ARR)。在SaaS世界中,要期待公司运营的头几年就能有亮眼的盈利能力并不切实际,因为前期要获取并经营新客户所需要的成本相当大,而每个月收到的款项却相对很少,不过华尔街已经认知到,只要现有客户不断增长,他们会持续月复一月、年复一年付费使用软件,如此的长期利益相当有价值。
卖家吸收前期成本,将决定权交给客户
看看公开上市的SaaS公司市值,例如Salesforce、营销管理平台HubSpot和云计算服务Box,再用过去股票投资人评估公司价值的主要指标每股盈余(earnings per share,缩写EPS)来衡量比较,上述提到的这几家公司的EPS几乎是不存在,因为根本没有盈余,但是这些公司的价值却落在20亿至500亿美元(约新台币600亿到1.5万亿)之间。为什么?这是因为他们都拥有不断增长的现有客户,他们会一直付费使用软件,而只要他们一直是客户,每年就能带来更多盈利。等一等,还记得我们在这本书一开始说的Salesforce故事吗?没有人能够保证不停止付费的客户数量会一直增长,这就是客户成功学上场的时候了。
SaaS作为交付模式而订阅作为付费模式,或许最重要的影响是这点:在B2B交易中的权力大部分都从卖家转移到客户手中。想想看,客户不再需要购买硬件或软件、不用设立并管理数据中心,也不用雇佣昂贵的人力来管理这一切,只要跟卖家租用一整套即可,这也表示他们可以停止使用,而想要的时候几乎随时都可以付费使用。对客户来说,这大幅降低了前期成本以及采用新方案的风险,而这些成本和风险都转嫁到卖家身上。
确实,在转换SaaS方案时免不了还是会有些转移成本,但是比起过去永久授权软件的费用还是划算多了。拿极端的例子来说,以B2C来模拟,就像从亚马逊网络书店转移到邦诺网络书店(BarnesandNoble.com)(两者皆为SaaS方案)买书,假设你是亚马逊的客户,大概已经给出你的信用卡资料、所有发送书本的地址,而且也已经学会如何使用网站(产品),寻找并购买你想要的东西,甚至还升级到Prime会员,能够一点即购并享有“免”运费。这就代表,如果你决定下一本书要改在邦诺网络书店购买,势必会遇到一点麻烦,你得搞清楚如何找到你想要的书、放进购物车,然后进到结账流程,提供信用卡资料和发送地址。
或许不会麻烦得要死,但是也不会太简单,转换B2B软件方案的复杂程度和成本,比这个消费者案例还要高多了,但是就像我们已经说过的,跟过去传统的企业型软件世界比起来,在今日要更为可行(也更可能做到)。现在风险几乎完全都由软件商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