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苹果在今年WWDC宣示将用自研“Apple Silicon”收复英特尔（Intel）处理器占据十几年的“失土”，各方英雄好汉就纷纷跳出来“戳一下”凑个热闹。前阵子看了一篇海外报道，内容的重点是“某位前任英特尔总工程师指出，英特尔Skylake时代处理器的糟糕品质，让苹果成为提交最多问题回应的客户，促使苹果最终放弃英特尔”。
听说笔者的当下表情，就像劫后余生的幸存者。
先讲一下处理器bug这件事，天底下没有完美无缺的产品，处理器也不可免俗。1994年10月被发现的Pentium处理器浮点除法（FDIV）事件，提醒了世人，像处理器这种“科技结晶”，也会有产品设计问题。时至今日，高性能处理器的晶体管数目，个个数以10亿为基本单位，当然也造就了动辄上百条起的“产品勘误表”，有些可通过微码（Microcode）修正，有些则不行。
不过当计算机最基本语言的“指令集架构”（Instruction Set Architecture，ISA）本身先天不足、后天失调、又欠缺业界标准的时候（英特尔和众多竞争者打了很久的指令集扩展战争），这问题就会再度放大。
英特尔的Pentium Rro总工程师之一Robert Colwell曾在回忆录提到一个重点：开发x86指令集兼容处理器，最艰巨的挑战在于“确保兼容目前所有的应用程序”，特别当某些应用程序还“利用”常年累计的bug和没有被屏蔽掉的未定义运算码（Opcode）。所谓的“资产”与“包袱”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像老一辈计算机用户，应该或多或少记得微软HMA（高内存地址区域）和HIMEM.SYS驱动程序，这就源自于1986年Quartedeck与微软的程序设计师，发现只要启动A20寻址线，就会多出1MB寻址（20位元）以上的64kB空间，在那个内存容量寸土寸金的年代，自然就被“充分利用”。BIOS菜单的“A20 Gate”选项（IBM利用8042键盘控制器某信号脚位为控制A20的开关），则是确保兼容8086应用程序，而日后所有x86指令集的操作系统也须保留这部分程序代码。
“泡泡龙”（Bubble Bobble）这个知名游戏，曾在486处理器会因计时循环溢出（Timing Loop Overflow）而无法执行，却在Pentium 4起死回生，至今已鲜为人知。
但回过头来，x86指令集容易制造处理器的bug，或着不同厂商之间的x86指令集兼容处理器彼此之间并不100%兼容，又跟苹果有什么关系？
首先，Mac的软件生态系统统相对封闭，苹果也是在“x86处理器市场版图大势确定”后才从IBM PowerPC转向英特尔x86，按理说也不该有造成麻烦的昔日包袱。
其次，苹果也没采用英特尔以外的x86指令集兼容处理器，更不可能发生不同厂商的兼容性问题，除非英特尔搞到自家不同时代产品之间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
那假如这位前任英特尔总工程师讲的问题，不是指令集层面的兼容性，而是外部硬件功能呢？扣除苹果的7%个人计算机市场占有率，剩下93%应该早就统统跳起来了吧。但过去也不乏“20年前的AMD难以攻入品牌大厂供应链，就起因于产品品质不佳”的传闻，总之都是往事了。
所以笔者对这则报道的真实性抱着“看过就算了”态度，反倒是这些年来，微软究竟默默扛了多少黑锅，还真的让人满好奇的。
（首图来源：苹果）